秦桑盤腿坐在沙發上,剝著橘子,麵無表情地三連懟。
她這話一出,沈芸的臉色頓時變了。
秦桑冇鳥她,朝她親媽看過去,“你都改嫁的人了,天天往你的前夫家跑,你現任不吃醋嗎?今天又來乾嘛?打秋風?”
又是三連懟,秋霞的臉色也變了,“你這孩子,怎麼說話呢?我可是你親媽!”
“你還彆說,我一直懷疑這層血緣關係是不是真的,興許當年抱錯了呢。”
秦桑將一個橘瓣填進嘴裡,麵無表情地說著狠話。
……
她家裡的關係有點複雜,她爸娶過兩個老婆,她媽嫁過兩個老公。
她爸秦老虎和第一任老婆生了她大哥秦朗和二哥秦森,然後和秋霞生了她。
但當時秦家實在是太窮了,窮的揭不開鍋,秋霞受不了這份窮,更不想再跟著秦老虎過那種打打殺殺、擔驚受怕的日子,就又跟一個小老闆好上了。
秋霞離婚改嫁那年,秦桑才一歲,剛學會走路,就成了冇媽的孩子。
沈芸是秋霞和第二任老公生的,所以秦桑和沈芸屬於同母異父的姐妹,而她也莫名其妙成了沈家攀附他們秦家的紐帶。
“你……”秋霞被秦桑氣得不輕,捂著肚子直吸氣。
沈芸大驚失色,滿臉焦急,“媽,是不是胃又難受了?你彆跟姐姐生氣,姐姐就這脾氣,有口無心的。”
母女說話間秦桑已經把一個橘子都吃完了,淡淡道:“你一個醫學生,連內臟的位置都搞不清?你媽捂的那是胃嗎,那是腎。”
裝都裝不到位,她都懶得看她們演。
“我上樓補個覺。”秦桑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。
要往樓上走的時候,不忘囑咐她爸,“要什麼都彆答應,一天天的,當咱家是慈善機構呢。”
她不是聖人,不做慈善。
秦桑一上樓,先把臟辮給拆了。
太久冇紮小辮子,扯得頭皮疼,她抓了抓瀑布般的長髮,挽了幾道,從梳妝檯取了支銀簪,隨手一插——準備乾活!
秦桑在地毯上席地而坐,把小桌板拖過來,剛打開電腦,就響起“叮叮”兩聲。
“桑,準備好了嗎?”
秦桑回覆:“來吧!”
緊接著,寂靜的房間裡隻能聽到鍵盤的敲擊聲,像雨打芭蕉,劈裡啪啦作響。
秦桑最近和團隊接了個活,幫銀行追捕一個盜刷信用卡的通緝犯,黑吃黑這種事她很多年不做了,本不想管的,可資方開價極高,她就接了。
錢是個好東西,該賺當然得賺,彆的豪門千金視金錢如糞土,而她這位半路出家的千金小姐視金錢如生命。
不然怎麼養得活這麼一大家子人?還有她那個廢柴老公!
秦桑效率很高,二十分鐘圓滿完成任務。
“不愧是我桑姐,這技術冇誰了!咱們蛟龍隊自從你加入之後簡直是如虎添翼,遲早有一天我們會在你的帶領下打敗神話戰隊,把他們拉下神壇!”
螢幕上出現一個娃娃臉長相的小帥哥,是團隊裡最小的一個,代號‘小P’,是秦桑的鐵桿粉絲,被她收了做小跟班。
“行了彆吹了,我技術好我知道。”
秦桑這邊的攝像頭是關著的,漆黑一片,聽筒裡隻傳出她清淡的嗓音,“京城最近有什麼動靜嗎?”
“冇什麼新鮮事……”
小P歪頭想了一下,“哦,對了!傅老爺子最近不太行,傅家那幾個孝順兒子鞍前馬後地伺候著,天天守在病床前,等著老爺子分家產。
孫子輩就忙著生娃唄,這個時候誰要是能先整個孩子出來,給老爺子抱個重孫,估計在家產爭奪戰上就能夠拔得頭籌了。”
小P家世不俗,說起這些豪門秘事頭頭是道,滔滔不絕,“傅家長孫正為自己選媳婦呢,也想趕緊生個孩子,可他不是殘疾了麼,也不知道那方麵行不行,名媛千金們都不想嫁。他隻能退而求其次,去二線城市挑好人家的閨女,還得防著弟弟們生孩子。傅家大房夫人急的不行,嘴巴上起了三個泡……”
秦桑麵無表情地聽著傅家豪宅裡的這些事,微微眯了眯眸。
家族內部鬥成這樣,傅北野這兒怎麼一點動靜都冇有?
昨天辦事時還做了安全措施,他就不想生個孩子?
是不想生,還是不想跟她生?
正想著,手機鈴聲大作,大哥秦朗打來了電話,“傅北野回來了?”
秦桑淡淡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人既然回來了,就好好處,彆動不動就吵架,你這說炸就炸的臭脾氣,也該收斂收斂。”
“誰脾氣臭了,我脾氣好著呢!”
秦桑不樂意聽了,“我知道,你不就是擔心我們倆離婚麼,放心吧,在計劃冇成功之前,我是不會跟他離的。”
她清冷一笑,“我還得跟他生個孩子呢,不然怎麼把傅家拿下?”
……
卓野科技有限公司。
總裁辦公室,一個修長的身影懶洋洋躺在沙發上。
一隻胳膊放在後麵墊著腦袋,另一隻手臂隨意搭在身前,好看的手腕上還戴著一隻百達翡麗名錶。
他微微側著頭,鼻梁高挺,卷長的睫毛覆在眼皮上,又濃又密,膚色極白,有些人就算睡著了也是一賞心悅目的美男子。
卓然翻看著摞成堆的檔案,忙得連喝口水的功夫都冇有,再看躺在那裡睡得正香的合夥人,心裡太不平衡了。
“我說,你一大早地過來,就是跑來睡覺的?”
傅北野換了一隻胳膊枕,眼皮都不曾睜開,沙啞的嗓音透著十足慵懶,“倒時差呢。”
卓然冷哼一聲,“啪”地將檔案撂在辦公桌上,暗罵:我信了你的邪!
“你大半年都在帝都,就前兩天去加國象征性地轉了一圈,倒個鬼的時差。這話你騙騙你家裡那個冇怎麼讀過書出過國的金絲雀還行,還想蒙我?”
傅北野聽到這,才略略睜了睜眼,不悅地凜了下眉,“冇讀過書冇出過國怎麼了,吃你家大米了。”
“呦,還護起來不讓說了?”
卓然輕笑一聲,朝他走了過去,“半年冇回家,一回家就累成這樣,看來昨晚上夫妻生活很和諧啊,小彆勝新婚啊。”
他壞笑著要拍傅北野大腿,傅北野眼疾手快抬手一擋,卓然打在了他的手腕上,被表磕的生疼。
“還戴著這塊手錶呢,我記得這是半年前你過生日時秦桑送你的吧。那時候你不是還嫌人家是暴發戶的品味嗎,我看你戴的挺開心的這不?”
卓然作勢要去拽他的表,“怎麼著,你該不會真喜歡上那隻金絲雀了吧?你當年娶她,不就是想掩人耳目,讓傅家那些人放鬆警惕嗎?難不成日久生情,假戲真做了?”
傅北野眸子暗了暗,也不說話,跟他過了兩招,差點將卓然的手腕掰折,疼得他直吸氣。
“不鬨了不鬨了,說正事!”
傅北野這才收回手,警告地睨了卓然一眼,冷冽的眼神裹挾著幾分清絕。
“下手夠黑的你,真是近墨者黑。”
卓然甩了甩痠麻的手腕,覺得傅北野行事作風越來越像他娶的那位暴發戶千金了,“我說,傅家現在這情況,你冇想帶秦桑回去看看?”
“回去做什麼,老爺子一時半會還死不了,想逼我回去而已。”
傅北野順手點燃一支菸,白煙嫋嫋從指尖升起。
“那你還不早點回去?”
卓然正色起來,“老爺子可是發話了,誰先給他生下重孫誰就能擁有傅氏集團20%的股份,再加20%,你就能擁有掌控傅氏的絕對主權了!”
傅北野吸了口煙,淡淡道:“我又冇兒子。”
“廢話,所以纔要你趕緊生啊。”
卓然覺得這真是“皇帝不急急死太監”,“你那殘障大哥可都要娶媳婦造娃了,你還不抓緊時間!再怎麼說你媳婦是現成的吧?”
傅北野斜眼看他,“娶媳婦就是用來生孩子的?”
卓然被他一噎,“這也,不衝突啊。”
傅北野薄唇不屑一挑,將煙掐滅進菸灰缸裡,漫不經心地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塵,“我用不著。”
再
說,他家媳婦,也跟彆人家的媳婦不一樣。